《炮灰真公主在话本里杀疯了》
《炮灰真公主在话本里杀疯了》小说免费阅读
偏殿外的海棠开得泼泼洒洒,枝桠斜斜探过雕花廊檐,粉白花瓣被风卷着打旋,落得阶前廊下一片狼藉,倒比殿内宴席的锦簇更添几分热闹。
只是这热闹,落在有些人眼里,反倒衬得周遭愈发的静了。
邰玉轩背对着殿门立在廊柱边,玄色锦袍上落了几片花瓣,墨色丝线绣的暗纹被遮了大半。
倒像他这人一般,连孤寂都藏得这样不动声色。
廊下挂着的宫灯被风推得轻轻摇晃,光影在他侧脸游移,把下颌线衬得愈发冷硬。
胥毓的声音从长廊那头传来:“邰将军中道离席,将本公主约至此处,不知所为何事?”
她刚从宴席上脱身,还穿着那身赴宴的宫装,眼下裙摆沾了些草屑,显然是绕了远路。
她站在三步外的海棠树下,没再靠近,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珍珠冠上垂落下来的流苏。
邰玉轩转过身时,目光在她裙摆上顿了顿,才缓缓开口:“公主今日对三公主出手,未免太过冒险。”
胥毓挑眉,眼尾微微上挑。
她不意外邰玉轩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此事,只觉得这人好没意思,这么久没见面,开口的第一句居然是指责她不该为自己报仇。
所以她拉下脸:“听这意思,邰将军今日是来替旁人说教的?”
“臣不敢。”邰玉轩往前挪了半步,袍角扫过廊下青苔,带起一片落花,“只是公主若锋芒太露,难免让有心人记恨,毕竟公主在皇宫里也待了不少时日,对于上边那几位的心思,想必该比臣更加清楚。”
风声渐起,卷得胥毓鬓边一缕碎发贴在颊边,带着点凉意。
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,语气渐渐冷了下来:“我不露锋芒,难道等着被人当软柿子捏?邰将军也知道那日的毒针若非我发现及时,只怕是会要了我的命。而如此深仇大恨,你冒险约我前来,竟只是关心我是否会锋芒太甚?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!”邰玉轩开口。
太过着急,甚至连他那装模作样的“臣”也忘了说。
他只是想让眼前人明白,身处皇宫,一举一动都有人暗中盯梢着。
而公主的身份非同一般,再加上如今的朝堂局势不稳,若在此时冒头,引起了朝堂众人的注意,绝非好事。
毕竟,近来裕嘉城的动作愈加频繁,两国之间,若不能寻得平衡之法,只怕不日便又要再起战事。
可这些,他怎么好说呢。
阿柳才刚刚回宫,她一向向往亲情,若这个时候告诉她,太过冒尖被注意到,或许会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,最后不得不踏上和亲那条不归路。
她会作何感想?
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,过早的陷入这些八字还没一撇的忧虑里,所以他只能旁敲侧击。
但胥毓显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,她已经陷在了邰玉轩就是来说教她的猜想里。
这些日子她一个人思考对策,一个人部署全局,虽然做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可。
但如今事了,那些刻意压制在心里的茫然,心悸,以及强撑的镇定,此刻全化作酸意往眼眶里涌。
她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,所以很多事情尽管她一个人就能做到,可事后回想起来,也会忍不住有些为这孤军奋战的落寞感到悲哀。
她想,她应当也是需要一个懂她的怀抱的。
可眼见人此番前来,竟然只为说教!
她慌忙地别过脸去,对着满树海棠花眨了眨眼,心想着就算再难受,也绝不能在这个狗东西的面前失态!
“臣的意思是,皇室亲情素来是镜花水月,公主该学会藏锋。”邰玉轩的声音轻了些,在心里重新措辞了一番,“而对于这种不忿之事,不必事事都自己扛着,有些腌臜事,交给臣来做便好。臣早就说过,为刀为剑,只求公主此生无恙。”
胥毓猛地回头,鬓边沾的海棠花瓣颤了颤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他不让自己出手,不是嫌自己太过莽撞,而是怕她沾染这世间的污浊?
邰玉轩却没接话,只抬手替她摘去那片花瓣。
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尖,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,胥毓下意识缩了缩脖子。
他的指尖带着些早春的凉意,倒比殿里熏的暖香更让人清醒……
“宴席要即将散场,公主该回去了。”他把花瓣捏在指尖,转身往廊外走了半步。
那突如其来的亲昵让胥毓心头一乱,方才涌上来的酸意也突然有些变了滋味。
她后退半步,故意把声音放得硬邦邦:“我的事自有分寸,不劳将军费这闲心。”
说完转身就走,裙裾扫过廊下石阶,带起一片落花。
邰玉轩下意识想跟,脚步刚抬起来,就被胥毓回身用眼神制止。
她的眸中没了最开始的气愤,但也多少还带着点情绪:“别跟着我!”
邰玉轩果然没有在跟,只站在原地,看着她的背影一步步融进漫天落花里,石青色裙角偶尔被花瓣盖住,又被她甩袖拂开,倒像只急于挣脱束缚的雀儿。
远处宴席的乐声顺着风飘过来,丝竹管弦闹得正欢,衬得这廊下愈发静了。
邰玉轩缓缓摊开手掌,那片从胥毓鬓边摘来的花瓣早被他捏得不成样子,粉白的瓣儿碎在掌心,倒像是谁悄悄落了泪,连痕迹都这样的浅淡。
*
宴席结束,凝晖堂的灯火渐次熄灭,唯有檐角宫灯在寒风中摇曳,将廊柱映出橘红的光晕。
胥嘉提着裙摆快步穿过回廊,绣鞋在石板地上留下一串细碎的脚印。
她本是想先去见见太子,毕竟今日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,他们俩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两句。
但行至半道,未见太子,倒是远远地望见胥锦婳独自站在梅树下,肩膀一抽一抽的,显然在哭。
这个蠢笨的三公主前世分明和自己不大亲厚,但重生回来,却不知为何变得格外维护自己。
宫人稍有怠慢,她还没说话,胥锦婳倒是先出声呵斥,膳食若有不合口味,也不等胥嘉张嘴,胥锦婳便先一步重新张罗。
若非她早就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,恐怕都要疑心这人不是什么三皇妹,而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了。
而这次对胥毓出手,也是因着自己接二连三在她回宫之前就表露出了不满,所以尽管没有她的指使,胥锦婳也依旧按照她所猜想的那样,开始对付胥毓。
只是她没想到,这胥锦婳又蠢又坏,竟想一石二鸟的借胥弦月之手毒死胥毓。
只可惜她功夫不到家,太过轻敌,不仅没有扳倒胥毓,反倒还接二连三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这样无用之人,她本不想再搭理,但又想着再怎么样胥锦婳好歹还有个公主身份,万一以后,还有能用得上的地方呢?
所以思考了一瞬,她便掉头朝着胥锦婳的方向迈步而去。
“锦婳妹妹。”胥嘉走近,声音温柔似水,“怎么不回宫换衣裳?当心着凉。”
胥锦婳被赶出凝晖堂后,并没有回去换衣裳。
因为她的母妃王美人乃是浣衣局出身,没有资格参加这等显赫的宴席,所以此刻正在宫中。
若她此时回去,这身狼狈的模样,定会叫母妃知晓今日她在凝晖堂做下的那些蠢事。
母妃身子本就不好,她不想再让这些事惹其烦心,便只好装作还在宴席上没有脱身的样子,等到母妃睡下再悄悄回去。
却不想胥嘉这时候却突然出现。
……她,是特意来找自己的吗?
毕竟,自己从小到大,可为她做了不少的事情。
胥锦婳猛地转身,眼中还噙着泪,却在看清胥嘉表情的瞬间僵住了,那张惯常温柔的脸上,此刻竟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。
“嘉姐姐……”胥锦婳声音发颤,"你是来帮我的吗?"
胥嘉刚一开口就有些后悔了。
她如今虽然因胥毓的回归被压了一头,只落得了个郡主的称号,但她的背后站着的可是太子,更遑论她还有重生所带来的前瞻之能。
这样的身份,还有什么是眼前这个根本就不受宠的三公主能比得过的?
胥锦婳现在就是一颗废棋,至于从前她的那些帮助,也不过都是她自己心甘情愿上赶着,哪怪得了旁人。
更何况想给自己做事的人多了去了,她能给自己帮些忙,也算得上是她的荣幸。
所以看见胥锦婳一脸希冀的表情,她不屑地轻嗤一声,指尖抚过梅枝上新开的花骨朵。
说道:“帮你?一个连胥毓都对付不了的废物,有什么值得我帮的?”
她突然用力一折,梅枝应声而断。
胥锦婳踉跄后退,后背抵上冰冷的树干。
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还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:“嘉姐姐,你是不是喝多了?还是……还是怕有人听见?”她急切地环顾四周,“这里没人,你不用……”
“蠢货。”胥嘉冷冷打断,“你以为我平日里对你好,是真拿你当姐妹?”
她将折断的梅枝扔在胥锦婳脚边,“不过是看你够蠢,好利用罢了。不过如今你,皇帝不喜,母亲是个废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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